小鱼饼

神明接住了他的人间🌕

【九辫】 望君台 04

*民国·伪现实

*请勿上升蒸煮❗

*请勿转出LOFTER ❗

*蟹蟹留下爪爪的小可爱们




【正文】





【4】 花开云影共徘徊,良人入梦来


来到杨老太爷的书房外,便听到里面正唱到“秦淮缓缓流呀,盘古到如今,江南锦绣,金陵风雅情呀…”


杨九郎不懂什么戏啊曲儿啊的,偶尔几次也是被老周拉着到戏园子,听上那么两三折。偏是这半掩房门之内的嗓音,让杨九郎原本烦闷的心,舒缓了许多。


“叩叩叩…”


房内的曲调戛然而止,少许,门从里面打开,开门的是张云雷。只见他着一袭秋香色长衫,白皙的手搭在门把上,只比自己矮上一头的他仰面看来,嘴角带着浅笑,许是刚开过嗓,一句“少公子”说得软黏百转。


这让杨九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宅院里的那株绿萼梅来,再有两个月就该开花了吧,不知道今年的梅花会不会比往年开得好些。


张云雷见他直盯着自己,脸颊蓦地升起红晕,扶在门把上的手不自在的垂了下来。

 

“愣在那儿做什么,还不快进来!”坐在沙发上的杨老太爷敲了敲手中的拐杖,沉声说道。


杨九郎揉了揉后腰,低声咳了咳,抬步走向杨老太爷身旁,规规矩矩的站定。


张云雷将门掩上,转过身来,看到杨母朝他招手,走上前,乖巧的应道,“夫人。”


杨母拉着他的手来到小厨房,说道,“九郎去了爷爷书房?”


“嗯。”


“他们祖孙俩也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了。”说着,杨母从橱柜的格子间里取出莲子,张云雷伸手接过,倒出来清洗。


杨母见他乖巧的样子,不由得莞尔一笑,边说边转身拿起案上的瓷勺搅拌着砂锅里的汤,“自从九郎被送去了军营,他的睡眠就一直不好,这几年军务繁忙,又坐下了胃病。这孩子忙起来就不管不顾的,过了饭点儿又是一顿冷菜冷饭的吃着。所以每次,我便嘱咐春来,熬些雪梨银耳莲子汤给他喝,好歹也能补一补。”


杨母说的话,张云雷认真的听着,默默地记在心里。

 

杨九郎双手放在膝上,挺直着脊背,端正的坐在杨老太爷的下首。


沉默良久,杨九郎实在是顶不住老爷子浑身散发的威严,只好开口先说道,“我听吴伯讲,爷爷最近胃口好了许多…”


“你不先跟我说说报纸的事情吗?!嗯?”一个“嗯”字不过是从鼻腔内发出的一个单音语气词而已,却让室内的空气几度凝结。


“那个女孩儿叫苏敏,是金陵圣玛丽医院的医生。”


“医生?”


“是的,爷爷。她叫苏敏,祖籍金陵,是我在法国学习时认识的。一月前剿匪时受了点儿轻伤,恰好遇到她被分到圣玛丽医院任职,老友重逢,孙儿也只是略尽友谊之情。明报的那些娱报版的小记者向来只做些博人眼球的滑稽事,此事我已向负责明报的金老板去过电话了,他会全权处理好的。”


“嗯。”听了这话,老爷子正摩挲扳指的手停了下来,问道,“你这次回来,是不是该把你和磊磊的婚事提上日程了,我看三天后的日子就很好。”


老爷子的这句话虽说是在咨询他,却又顾自敲定了时间,让他无有退路。


杨九郎低眉,心下想着,这才是爷爷雷利果断的做事风格。


“爷爷定的日子,必是良辰吉日。明早,我便吩咐春来准备相关事宜。”


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,杨九郎赶忙上前扶着。


“等着你来准备,我未必能看到你成亲。”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。


“是孙儿的不是了。”


“自是你的不是,人都来了一个多月了,你堂堂的十三军少帅连个面儿都没露,你让磊磊何以自处,让我们杨家何以自处!”


杨九郎自知是自己考虑不周,失了礼数,便任由老爷子说教。


“也就是磊磊脾气好,不予计较,真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几世修来的好福气。”


“这好福气哪儿是孙儿修来的,分明是杨家祖上的庇护,还有爷爷对孙儿的疼爱。”总要见缝插针的说上两三句好话儿。


老爷子瞅了他一眼,“好了,刚回来就先去好好休息休息,婚礼的事宜交给老吴,你就别插手了,这几日你就好好陪陪磊磊。”


杨九郎推开老爷子卧房的门,“是,一切都听爷爷的安排。”

 

杨九郎安顿好老爷子休息后,来到客厅,歪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,腰上的痛感一阵接着一阵,而他又懒得喊春来过来帮他贴药贴。


在厨房炖汤的杨母朝客厅那儿瞅了瞅,正好看到杨九郎一手按着太阳穴,一手扶着后腰,心里便知晓,他这又是腰痛犯了。


杨母心下思忖着,转过身来对站在厨台边认真搅拌汤锅的张云雷说道,“磊磊,汤好了么?”


“嗯,就好了。”


杨母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烧青釉色的碗,将炖好的雪梨银耳莲子汤盛了出来,递到张云雷的手里,浅笑着说道,“九郎在客厅,你把这个给他端过去,在旁边看他把这碗喝了。我若是去了,他又要说不想喝了,正好,我有些乏了,先回房休息。”


“嗯。”


张云雷双手端着那碗汤,一步一步的朝客厅走去,短短的几十步的距离,走的张云雷的心忐忑不安。


自上次初见至今时,他都没敢好好的看他,现在这么近的距离,张云雷可以很清楚的看他。昏黄色的小台灯,透过夜色打在他白皙的面庞上,眼睑处的青影很深,张云雷心下想着,他一定很忙很辛苦吧。


本在沙发上小憩的杨九郎忽而闻到空气中漫着一股桃花香气,随着淡淡的甜香越来越近,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脸颊泛着粉红的人儿来。


睁开眼来,那脑海里的人儿便就这么的站在自己面前,四目相对,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

端着青釉碗的手缩紧了一下,指尖处泛了微白,一如刚才般低着眉眼不敢看他,小声儿的说道,“夫…夫人亲手给您炖的雪梨银耳莲子汤。”


杨九郎见他这般模样,知他局促,便忍着腰上的痛,直起身子接过他手上的青釉碗放在了桌子上,说道,“辛苦了。”


张云雷见他并没有要马上喝的意思,担心等会儿凉了再喝对胃不好,说道,“少帅还是趁热喝了对胃比较好,夫人很用心为您做的。”


杨九郎歪这头看向他,带着星星的眼眸透着股认真,他勾了勾唇角,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说罢,也不管腰上的疼痛,坐直身体,一手端着碗,一手拿着汤匙,细嚼慢咽的吃着。


看他一点一点的吃完,张云雷的唇角渐渐有了弧度。


想要接过他手中的空碗去厨房洗,却被杨九郎拦下,“我来就好,很晚了,你快回去休息。”


让杨九郎去洗碗,张云雷总觉得不合规矩,“少帅路途辛苦,还是我来吧。”


一个青釉碗,两手牵连,指尖处的温热,透过血脉传至未相连的两颗心。客厅里的灯光昏暗,比之高上张云雷一头的杨九郎,看着那姣好的面容上泛着红色时,一颗心莫名地跳快了许多。


“嘶…”一时急于安抚心中莫名的异样而忘记了此刻腰还痛着。


张云雷这才注意到杨九郎的左手一直放在腰间,忙搀扶着他的胳膊,问道,“是腰痛么?”


“嗯,老毛病了。”不多时,额头上冒出了许多冷汗,杨九郎紧紧的攥着张云雷的手,语气微颤的说道,“扶我上楼,卧房里有药贴。”

 

来到卧房,歪靠在床上的杨九郎指了指书柜,说道,“药箱在第二层,药贴在里面。”


张云雷垫着脚尖拿下药箱后,并没有急着打开药箱拿出药贴,而是说了句“等我一下”就转身下了楼。


杨九郎看着他没有丝毫慌乱的背影,因疼痛而咧着的嘴角渐渐的松弛了许多。


不多时,张云雷便一手拎着开水壶和一个水盆上来,又将搭在胳膊上的毛巾放进倒了热水的水盆里。


杨九郎不解地问道,“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


“药贴虽然止痛快,可终归有所影响。以前父亲的腰不好,母亲便经常用中药浸泡过的毛巾热敷,时间久了,便也没再犯过。现下没有中药,用热水敷了,再贴药贴会好些。”白皙的双手在滚烫的热水里倒腾着毛巾,很快纤细的指尖便染上了红色。看在杨九郎眼里,有些刺眼。


毛巾泡好了,张云雷转而看向躺在床上的杨九郎,面色有些泛红,“还要麻烦少帅把衣服撩上去…”说出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

杨九郎看着眼前的人,心中不觉一笑,好像每次相见,他总是一副和旁人不一样的软糯无辜的乖巧模样。


“麻烦了。”


他将衬衫从裤腰里抽出,趴在床上,露出的腰背上有几道淡粉色的伤痕,或大或小,浅深不一。张云雷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伤痕,不同于自己小时候挨师父的那些打而留下的伤痕,心想着,他那时一定很疼的吧。


有些微烫的毛巾被贴在腰上,张云雷隔着毛巾轻轻的拍着,舒适的温热传遍腰背,杨九郎顿时觉得好了许多,下颌枕在交叠的手背上,说道,“爷爷已经定好了日子。”


“什么?”轻拍腰部的手被他突来的一句话停了下来,茫然的问道。


“我们的婚期。”


婚期?!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时,张云雷是不知所措的,右手抚上心口处,那里的急速跳动令他有些眩晕,一时忘了该怎么说。


良久,趴在床上的杨九郎见他没说话,腰上的毛巾也没那么热了,他背着手拿下毛巾,翻身坐了起来。


而坐在床边的张云雷见他起身,急忙的站了起来,后退几步时,步子踉跄了下。杨九郎怕他摔倒,半起着身子伸出手拉着他的腕子,旋转间撞进那个坚实的胸膛。


厚重的手掌揽在他的腰间,未及受力的两个身体倒在了温软的床上。


“嘶…”短暂的闷哼硬生生的被淹没在嘴边。


可张云雷还是听到了,忙翻过身看他,双眸里盛满了担忧,脸色也变得惨白。


“哪里痛?是腰?还是我压到哪儿了?”


杨九郎轻轻的拍了拍他瘦弱如骨的背,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,“没事,我还没那么脆弱,不会因为被一个小孩儿压一下就会坏的。不过,得麻烦你扶我起来贴上药贴了。”


听了这话儿,张云雷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正趴在杨九郎的身上,脸颊腾地翻红,小声儿的说道,“对不起。”


他好像一直在对他说对不起,只要是离他近了些,白皙的脸颊总会泛着桃红色,清水如泓的眼眸低垂下来,隔着交握的手指看向鞋面。


他每每这般,总让杨九郎生出些许爱怜之意。


是了,从前年少,最爱烈火如歌的女子,轻狂的年岁里,相爱的情侣除了恩爱,剩下的便如相对的两个极,你我是爱的,却又各自赌博般的相杀着,以此来向对方证明,我爱的并不比你少。


而眼前端庄得体的张云雷是杨九郎活了二十八年,身边从未遇到过的坤泽,他,太乖巧懂事了。或许,自己应该向张九龄所说,尝试着接纳一些美好。


张云雷从药箱里拿出药贴,贴在杨九郎的腰上,微凉的指尖不小心摩擦着被毛巾热敷过的肌肤上,是谁心中的弦断了开来,厚重温热的手再次握上泛凉的小手,给予他温暖。


那一双桃花眼睁得很大,天生的眉眼温柔,皱一下都能惹得人心水荡漾。


“少帅你…”


“第一次见面时,我便说过,不要总是说对不起。”握着那双手,站起身,微低着头,嘴角处罕见的带着浅笑,问道,“你与家里的人相处的极好,为何与我时,总是客客气气的,是我这张脸长得太吓人了么?”


“不。”他急切的解释道,“你不吓人,我…我只是…只是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。”水光漫过星辰,愈发熠熠生辉,如麋鹿投林。


掌中瘦小的双手渐渐有了温热,杨九郎轻叹一句,“原是我的错了。”


“少帅?…”


“以后莫要叫我少帅,叫我九郎就好。”


“九…郎?”麋鹿湿眸,感于眷恋,抬首而望,所有星河有了寄托。


嗓音婉转而出的两个字,彷如天籁飘进耳中,如沐春风。

“哎。”他轻声应下那个被叫了二十八年的名字,“爷爷和母亲唤你磊磊,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称呼你呢?”


“少…九郎自是可以唤的。”头越发的低了许多。


杨九郎拉着张云雷来到他的卧房,推门而入,说道,“三日后,便是我们的大喜之日,磊磊今晚要好好休息,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。”


“嗯。你也要好好休息。”羞涩的眉眼,甜糯的腔调。


杨九郎浅笑着抚了抚他的后脑勺,说道,“好的,晚安。”

 


躺在床上的张云雷,双手交握着放在腹部,昏黄的台灯在黑夜里微弱的亮着,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他淹没在黑夜里的挺拔背影,还有那句带着微笑说出的“晚安”。


想着今晚两人的聊天,张云雷双手将被子拉至鼻下,嘴角的弧度慢慢的上扬至眼底,弯若月牙的眸,竟比窗外的弦月还要亮。


同在一层楼,住在另一边卧室的杨九郎,不知是张云雷的热敷起了效果,还是那碗雪梨银耳莲子汤的缘故,向来难以入眠的他,今晚睡的格外好。


好梦留人醉。





T bc.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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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小可爱:


因为阿鲤工作的原因,不能做到日更,但尽力做到周更。


阿鲤文笔一般,希望关注我的小可爱多多包容。


晚安,Mu~a~💋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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